游子,是故乡放飞的纸鸢,总有那么一根细细绵绵的线,时刻萦绕在心头,剪不断,理还乱。
当我蹲在门前,仰望蓝天的时候,太阳光的温暖一粒一粒的似乎触之可及,我看到了天空中飞翔的鸟,似精灵般的,在蓝蓝的天幕之下,那么自由、舒畅,真希望上天赐予我一双翅膀,可以漫步云端,飞向远方。
我在远方,想起过往,心薄裘寒,泪眼凝霜;我在远方,相思又漏短,忍不住惆怅。
还记得某个清晨,悄悄地踏上去往田野的小路,丝丝凉的露水沾湿了裤脚,我感到了些许凉意。小路的两边是长得正欢的蚕豆,我仿佛看到了不久之后一个个饱满结实的蚕豆果。路再远一点的两边就是田野了,那青翠翠的小麦,稚嫩,鲜活。我俯下身去,轻轻的触摸,感到一股股养料正在快速的向上蹿动,离它们近了,还能听得到他们欢快的呼吸声——他们正在成长。“好好长吧,长吧,等你们成熟了,农家人黝黑的脸上便会露出笑容,那种泛着金色光芒的笑。”顺着小路再往前悠悠地走,便是桑田了。在这温暖的日子里,他们偷偷的发了嫩嫩的芽,那种我无法形容的柔软,竟不忍触碰,生怕弄痛了它们,打扰到它们……
昔我往矣,杨柳依依,今我来思,雨雪霏霏。行道迟迟,载渴载饥,我心伤悲,莫知我哀。
曾不止一次的回眸家乡的方向,我知道,她就在那里,一直都在那里,静静的,从不曾远离,离开的只是我,扮演着一个游者的角色。记忆中曾站在田埂上某个高点儿的地方,让目光漫游,抵达很远很远的地方,没有任何的阻挡。在这个温暖的季节里,桃树、梨树赶着趟儿开了花,一个粉嫩的天真烂漫,一个纯白的楚楚动人,它们似乎成了青春年少的女孩儿,她们都有着明眸善睐的眼。那边大片大片的油菜花笑出灿烂的黄,不久之后,它们会结出油菜籽,油菜籽那鼓鼓的身躯,似积蓄着无限生命的力量。在路口的转弯处,那块大石头上,还有着灰色的泥巴印痕,若隐若现的,这是儿时跟小伙伴们和泥巴、玩过家家的地儿,那时的打闹,那时的欢声,那时的笑语多美好呀!
凯风自南,吹彼棘心,凯风自南,吹彼棘新。睍睆黄鸟,载好其音。
记得日落西山,家家的烟囱开始冒出白色的烟,在我看来,那是幸福的吐露,玩了一天的孩子便知道是回家的时候了,屋檐下也开始听见呢喃的燕语了。门前场地边儿的那株栀子树,清晨开的花还在,透着莹润的光,传着淡淡的香。村里的老人说:“这栀子树里住着天上的仙女,这位仙女忍不下心看人间处处干旱,便偷了天水悄悄地注在了农家人门前的栀子树中,后被王母知道,摧毁人间所有的栀子树,也把仙女贬下了凡,仙女便化身成了栀子树。之后,家家户户都种上了栀子树,说是给仙女多一点的住处,也算是份感念了吧。人们多是不摘它的,就让那些莹润的花待在树上,随它们是在夜间还是其它不为人所察觉的时候悄悄落下,静静地落回到它们的根部,守望下一代的成长与开放。黑黑的天幕开始低垂,亮亮的繁星互相追随,蝉鸣嘹亮,此起彼伏,家家上了灯,每一个灯光的投影下,各家上演着各家的琐事生活。
天涯咫尺,咫尺天涯,纸鸢是天空静候的眼眸,凝望故乡的方向,微风吹拂,细雨叮咛,悲也默默,喜也默默……故乡就在那里,就在线的那头,只待游子归来……